中央社專訪唐鳳部長逐字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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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第二,這次是第 18 屆的 IGF 的國際年會。您可能記得 2017 年在日內瓦,我曾經開個機器人參與過,這是同一個會議。它的歷史很悠久,2006 年到現在,都是聯合國發展數位相關政策主要的論壇,這次是在京都,一共是 5 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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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8 日這天的上午,有個場次叫做「網際網路未來宣言:共同行動」,這是我還是政委的時候,在去年 5 月跟 60 個國家——現在有 60 多個國家——簽署的協定。這有點像國際上新的組織,裡面都是民主國家、沒有極權國家。這 60 幾個民主國家,跟關心網路民主的朋友,星期日在聯合國 IGF 會場,來討論怎麼樣把網際網路往民主這邊來靠近,而不是往極權那邊。因為我是簽署人,所以我有收到視訊的連結,我可以打開、線上留言參加,全程都有聽他們討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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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這場的結構是,一開始是大會,也就是所有人都在現場,接下來很快就分成許多分組,有一組只有政府代表可以去,另外一組是企業部門,另外一組是公民社群等等。在政府這一組,我繼續線上參加,而實體上資安院田顧問也有參加,等於代表我們政府,他的發言是關於數位民主的經驗,也有提到像 700 個衛星接收站、AI 安全、防護境外干擾等等,這些我們願意跟國際分享。他是在 2020 年歸化,取得我國國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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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DFI 只是第一場而已,事實上我們還自己辦活動,資安院在會前就有申請會議室來舉辦。今天下午 3 點日本時間,我們就自己辦了「數位民主:AI 時代」論壇,有邀數位部的合作夥伴,叫做「集體智慧計畫」(CIP),目前在英國準備舉辦安全峰會的組織之一,我們就跟他們合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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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我是主持人,在線上主持。我主持的身分,這次就是資安院的董事長,等於資安院跟 CIP 一起辦這個論壇。我開場之後,就交給黃珊(Saffron Huang)來講,當場就有許多國家的官員、Meta 公司也派了兩個代表,還有一些公民社會的代表,也有一些是從臺灣來的,我們就在那邊討論,如何可以讓 AI 更可信、更安全等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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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用資安院的角色,是因為資安院在年底,會成立「AI 產品與系統評測驗證中心」,我們也想聽聽看全世界民主國家,也包含 Meta,希望我們來評測哪些項目,也讓我們的評測中心更呼應到國際上的需求。之後我們評測跟國際評測中心接軌,大家就不會埋頭發展某些 AI 的性能,然後忘記安全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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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我們剛剛講到的這些 AI 前鋒開發者,也都派人來 IGF。所以我覺得至少讓大家都同意說,大家朝向安全的競賽,而不是各搞各的,很容易冒出一些風險來,這個部分我覺得是滿成功的,這也是廣島進程跟 IGF 在日本的貢獻。而除了日本之外,像英國也透過安全峰會等等的方式,朝向同一個目標在進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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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在我們下午 3 點的這一場裡面,像 Saffron 就有分享一些研究,好比像 OpenAI 的 ChatGPT,美國人用的並不是多數,事實上各國的人都有在用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美國只占用戶的 10%,而印尼就占了 5.6%,但是在印尼的價值觀,包含宗教信仰跟 ChatGPT 預設是不一樣的,所以如果在印尼的人,問 ChatGPT 有關於宗教或者是生活方式問題,感覺就會有很大的偏見。所以怎麼樣 AI 能夠符合每個當地大家的需求,這也是一個很重要、會不會造成風險的來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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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像我也有分享一張簡報,如果 GPT3.5 的免費版本,如果你要它做翻譯,它就會把 cabbage(高麗菜)翻成捲心菜,bus(公車)翻成公交車。因為他在訓練的時候,看到這些詞彙比較多,就算他是用繁體中文回答,但用的詞可能就不是我們習慣的詞,這也是一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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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現在是因為日本實際上有數位廳,也有數位大臣,但是日本覺得這方面很弱,包含像現在要做很像身分證的 My Number Card,他們很多人抗拒、不願意,說他的資料、個資通通被政府掌握,這個問題目前也困擾著岸田內閣,他的民調支持率也因為這樣子降低很多,所以被迫要做內閣改造。像這個問題有辦法解決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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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像剛剛講到「對齊」(alignment)的意思,是我們要在開發技術以前,先確保我們知道大家的需求是什麼,然後讓技術去回應大家的需求,而不是要求大家改變習慣來符合技術。所以「對齊」這個字是很有意義的,要先有很明確的需求,先知道大家的期待是什麼,而不是先假設大家都一定會聽政府的話,然後就硬推什麼給大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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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所以 AI 也是一樣的,大部分開發 AI 的人,沒辦法這麼快速知道到底大家拿 AI 做什麼,或者是會不會有剛剛講到的偏見、過度依賴、不夠透明的問題。所以總是要先蒐集大家這些需求之後,再來回應,會比一下子就說「就是這個問題,我們推什麼就會解決」要來得好一些,這都是一般來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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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像我們去年 8 月,數位部還沒有成立的時候,就看到像裴洛西來臺灣,包含廣告看板都被篡改訊息,還有一些部會的官網被攻擊到有點癱瘓,幾個小時連不上,這個時候新聞記者要找資料,連不到官網,就容易被被你剛剛提到的訊息攻勢有點帶著走。好在那時候我們恢復算快,股市也沒有下跌,反而上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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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所以當時就已經經歷過,在一天之內人家攻擊投入的資源,是以前最高峰那天的 23 倍,等於不惜血本想要干擾我們的訊息環境。所以我想經過去年 8 月之後,大家心裡都比較知道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,我們一定要增進資通安全,確保下次來的時候,不會跟他互相消耗資源,而是用一些先進的科技,不管對方投入再多資源,都沒有辦法再癱瘓掉我們的通訊系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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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我是視訊參加,不是在場上。我分享的就是說,我們會致力加強民主制度、促進公民參與、保護隱私、安全的網際網路環境。就等於是田顧問先發言,我等於只是留言說他講的沒錯、我們會全力往這個方向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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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最主要是資安聯防,因為在實體世界,我們某個地方遭受攻擊,如果遠在美洲或者是歐洲的,那不表示他接下來會實體遭受攻擊,因為在地球上的位置很遠。但是因為在網際網路上到處都是光速,所以我們這邊在資訊戰上,如果被找出資通系統的漏洞、新的病毒可以攻擊進我們的系統,那下一個小時就可以攻擊歐洲、美國的系統。這跟傳統的是不一樣,傳統是地理上有沒有邊界靠近等等,但在網路上價值相同的,就應該要互相防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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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很快我們在這個月下旬,也會邀請這些民主國家的朋友到臺灣來,一起模擬攻擊我們的系統,就是實際聯防、守護的演練,有些人會扮演攻擊方來找出系統的漏洞。而且一起演訓之後,還會有「紫隊」,也就是紅隊攻擊方、藍隊防守方大家坐下來,交換彼此的意見。這些都是演練,但是實際發生事情的時候,我們就可以快速彼此通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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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當然我們在疫情的時候,確實是用了非常多數位化的系統。我們現在的工作是,像發 6,000 元那樣的系統,我們疫情的時候發防疫補貼、三倍券、五倍券都是一次性的,現在這叫做「公共建設」,從明年開始,我們就會致力於把以前一次性的系統,變成地方政府也好、中央政府也好,只要想要發現金,都可以來用這一套系統,或者是發物資、發簡訊這些,都可以用共用的系統。這樣也是某種聯防,也就是各個部會不用各自防守各自的,可以有共通的系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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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最大的差別,是以前沒有「數位公共建設」的制度,沒有人能申請公共建設的預算,來做全國通用的系統,所以就很多是各自開發。但是因為在數位部成立以後,因為我們注重數位韌性,「韌性」就是受到打擊、快速恢復、從中學習的能力,所以大家都很願意投資在共用韌性的系統上。這也包含工程會最近也發布了新的資訊採購,採購的時候就要注重韌性、資通安全、與廠商彼此平等的合作關係等等。這些都是沒有主管機關的時候,比較難做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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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對,我們在明年數位產業署也有一個叫做「高齡科技」的計畫,就是希望透過 AI 來幫助照顧長輩的人,不管是在家裡照顧的人或者是在社區照顧的人。因為要 90 幾歲的長輩去學 AI,這個不容易,但是照顧他們的人是可以的。所以,減輕他們照顧的負擔,這個也很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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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IGF 是「多方利害關係人」會議,所以在網際網路上,有各種從技術方面參與的、從人權方面參與的等等,這周是在聯合國的場地,但是其他的,好比像亞太的 APrIGF 或者是每個國家,像臺灣也有 TWIGF,都是自己辦,並不是聯合國辦的。一整年這些地方都辦過之後,大家一起來到聯合國的場子,然後來分享這一年大家討論了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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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鳳今年 IGF 的主題做「Internet We Want - Empowering All People」(我們想要的網際網路:賦能所有人),這就是今年的主題。像您講的共識文件等等,這個也是接下來幾天會討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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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布單位:數位發展部
建立日期:2023-10-08
更新日期:2023-10-10